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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三十七章:完美无瑕之人

第三十七章:完美无瑕之人

丽娜没有回答我的问题,只是跟我说道“我知道此行的危险性,所以你自己选吧累,我不会勉强你跟我一起去的。”

这一次轮到我没有回话了,时之河的流动仿佛凝结在这一刻。

在之前说杀死那个落魄贵族的时候,我没有问你为什么,只是照做。

但这次,丽娜,我很想问问你为什么。

为什么?为什么要做到这份上?在追求力量的路上,明明有更稳妥的方法,为什么一定要去冒这个险,明明有更好更轻松的选择,为什么你偏偏要选择最艰难的。

累无法理解。

也许有人会觉得既然这么危险的话,那让卡塔丽娜自己去就好了,毕竟累也劝阻过,告知过其危险,结果卡塔丽娜执迷不悟仍然选择这条路,那就怪不得累了。

在这里,就得说一下关于累的事情了。

黑木累,她的人生在遇到卡塔丽娜之前过得十分凄惨。

她的容貌打自生下来就跟别的婴儿不一样,生得十分丑陋。拜此所赐,累的童年是在别人的谩骂,欺凌,厌恶中度过的,甚至连累的父母也都因此嫌弃她。

在累的记忆中,她的父母从未说过爱她,也从未拥抱过她。

她只记得每次父亲看到自己时那如同看怪物的眼神和母亲的那句

【我要是没有生下你该有多好】

明明没有做错任何事情,明明一直都在努力做个乖孩子,却仅仅因为长相丑陋就被否定了一切。

自然而然的,累变得极度自卑和悲观,甚至觉得自己的出生就是个错误,认为没有人会需要自己。

如同被人随意丢弃的垃圾。

直到遇见卡塔丽娜,一句“我需要你”然后紧紧抱住了累。

只是如此简单的语言和拥抱就拯救了累。让累觉得自己在这个世上是被人所需要的,是有意义的。

那刻,向我伸出手的你在我眼里,便是一切。

那时,我立下了誓言,

我仅有的一切将为你而活,无论我的结局是什么,我都无怨,也无悔。

……

我自己选…么……

这还用选吗?丽娜,我早就已经决定跟着你了,无论去哪。

就像之前说的那样,如果卡塔丽娜在听了累的劝告后仍然决定冲向危险的话,累也只能奉陪,一路走到黑。

累长叹了一口气,无奈道“我知道了,我待会就去准备一些可能用得上的物品。”

希望我们能活着回来。

“嗯。”

听到了累的选择,卡塔丽娜只是简单地应了一句。这时,她好像察觉到了什么,侧头将目光移向10米开外的草丛。

“谁?”卡塔丽娜冷声道“滚出来。”

草丛没有动静。

“再不出来,”纤细的小手瞬间附上暗魔法“就别怪我动手了。”

“等…等一下,是我!”熟悉的声音响起。

从草丛中窜出一只小猫娘,从手足无措的尾巴能看出她的慌张,她一遍僵硬地举起双手,一边慢慢地从草丛中走出。

唔…果然还是被发现了…

“艾尔?”我竟然没有第一时间发现她…

“你全都听到了?”卡塔丽娜问道,声音带着些些低沉和冷酷。

这家伙在这蹲了多久,听到了多少?

“呃…嗯…那个”艾尔莎犹豫了一会后还是决定实话实说。

“我…应该是…全都听到了…”

卡塔丽娜直视着艾尔莎,凶恶的双眼眼微微眯起。

她竟然能躲过我的戒备靠近这里,在之前的十分钟里我完全没有发现这家伙的存在。

“所以呢,听到我们的话以后有什么感想?”

试探一下她吧,要是有要告密的嫌疑,那就……

累在一旁静静地听着,她没有再说灭口的话,她已经完全明白卡塔丽娜是不按常理出牌的。

所以与其出口谏言,不如静观其变,看看卡塔丽娜是什么态度。

卡塔丽娜那原本就不好惹的眼神现在更是变得格外凶恶,正在盯着艾尔莎。

被两双眼睛审视着的小猫娘咽了咽口水,

虽然我很弱,性格十分胆怯,但我也要说,一定要说出来!

“请、请务必带上我一起参加拍卖会。”艾尔莎大声喊道。

两位小女士被这意料之外的话搞得有点懵了。

“你也听到我们刚才的谈话了,我们可不是去玩,那里可是十分凶险……”

“我知道。”

卡塔丽娜想要打发小猫娘的发言被坚定的话语打断,随后卡塔丽娜望向艾尔莎的浅绿色眼睛。

在那里你能看到有着某种绝不放弃的决心。

通过跟主人的交手,我明白了自己是有多么的弱小,也明白了…自己的资质。恐怕…即便我日夜勤苦地训练也很难有突出的成果。

要想变强,就得拥有…天赋!

所以,

“我知道很危险,也知道我的请求很无理,但是我求求你们!”艾尔莎跪了下来“我有着必须变强的理由,所以拜托了!”

“艾尔莎,”这次丽娜没有再用昵称来称呼她。

“为什么你这么渴望力量?”

“因为我明白了,在这个世上,没有力量的人只能任人宰割。”

没有力量就无法保护任何人,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亲人死在自己面前,如果我拥有力量,就不会发生这种事情了。

“那你拥有了力量以后你想做什么?”

“做我任何想做的事,主人。”保护我想保护的人。

艾尔莎厉声回道。

“我们要去的拍卖会不一定有能帮你变强的物品,你拼上性命可能也没用,即使这样你也要去吗?”

卡塔丽娜问道。

“哪怕再小的可能我也要去!”

艾尔莎答道。

“哪怕会因此而死?”“哪怕是因此而死!”

卡塔丽娜没用再询问,抬手掩面,仰头笑了起来。

“哈哈哈!冒着赌上生命的危险也要追求力量吗?呵哈哈哈哈!”

“我不觉得这有什么好笑的,主人。”

艾尔莎向卡塔丽娜顶嘴道,显然对主人嘲笑自己的决心很不高兴。

“啊,抱歉抱歉,我的错。”卡塔丽娜停止了大笑。

“好吧,艾尔,我答应带上你一起去了,不过先说好,如果遇上了无法解决的危险,我们可是会抛弃你的哦。”

也许是被艾尔莎的决心给打动了,也许是在艾尔莎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,也许两者都有,总之,卡塔丽娜同意了带上小猫娘。

血蝶拍卖会,确定三人前往。

事情就在小猫娘的连忙道谢声中结束了。

——

夜幕降临。

学生们大都已回了宿舍了,而小猫娘也被卡塔丽娜先叫回宿舍去了。现在卡塔丽娜和累两人走在返回宿舍的路上。

卡塔丽娜对累这次的反应有些疑惑,问道,

“这次你怎么没劝我杀人灭口啊?”

“因为我知道做出决定的你是很难说服的,所以我也不必费力再说了。”累平静地说道。

虽然带着口罩看不见累的脸,但从语气来判断,累是已经看开了。

“你生气了?”卡塔丽娜察觉到了累的一丝不爽。

“没有。”

才怪。

卡塔丽娜在心中诽议道。

“我是真的没有生气。”累转头看向卡塔丽娜。

你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!?你是会读心吗!?(累从卡塔丽娜的表情中推断出来的)

“带不带上艾尔莎都没有太大的意义,留她在学院的话,可能还会暴露我们的事情,所以还不如带在身边。”累解释道。

“那你为什么两眼忧心忡忡的样子?”

“我在想我们要准备些什么,进到拍卖会以后要怎么做,举止要如何正常才能不被人怀疑,以及偷了拍卖会的东西以后要如何逃离等等。”

唔…你原来已经想了这么多了吗?

“丽娜,我能问你个问题吗?”累黑曜色的眼睛望着前方,尽量让自己显得没有那么在意。

“问呗。”卡塔丽娜漫不经心地回道。

“为什么…你会对力量这么执着?”

为什么吗?

卡塔丽娜没有立刻回答,她默默地和累并排走着,皎洁的月光将两人的身影拉长。

卡塔丽娜抬头看了看月亮。

今晚的月亮真圆啊……

当卡塔丽娜刚想开口回答累的问题的时候,她就看到了答案的身影冲了过来。

“利娜!累!你们听我说,我找到工作了,足足有200银币呢!而且还很轻松,只要我干一天!”

“你看你看,这么多钱!”玛利亚晃了晃手中装有赫尔预先支付过工资的钱袋。

赫尔带玛利亚参观完宅邸以后,以家族之名向梅丽保证了绝对不会让玛利亚干过多的活,也保证了绝对不会对玛利亚做出骚扰的事情以后,梅丽才放心让玛利亚在赫尔手下做起了见习女仆。

得到了工作的玛利亚满足地回到了学院,刚好在远处瞧见了两人,迈着欢快的步伐向两人跑来。

“是吗?真好啊。”

与玛利亚兴高采烈的样子不同,卡塔丽娜的反应很平静。

不过玛利亚没有在乎,继续兴奋地说道“嗯,这样的话,累和艾尔莎能买一些新的衣服了,也能吃上更好的饭菜了,说不定还能给累买一些治疗药水来治好脸上的伤!还有还有,利娜你可以……”

玛利亚滔滔不绝地说着,想象着未来的好日子,没有意识到自己说的话都是在为别人着想。丝毫不吝啬自己赚来的钱花在‘舍友’身上,也完全不介意一起分享。

一行人讨论了一会后,

“啊,对了!难得今天有钱,今晚加餐吧,小艾尔这几天一直都没吃好,我去买她一直都想吃的鱼吧!说不定能让她提起精神……”

说着,玛利亚就跑向了卖高档鱼类的食堂方向。

“……”

两人都沉默了一会儿,没有开口说话。

累率先打破沉默“玛利亚…真是个好人呢。”

如此善良。

明明我们都只是被丽娜捡回来的,卑微的孤儿而已,你非但不嫌弃我们,还愿意真心相待。

明明可以不管我们,置之身外的,但你却毫无芥蒂地和我们相处,甚至愿意把自己辛苦打工赚来的钱花在我们身上。

明明我们是那样的冷淡,但你还是那样热心地帮助我们,处处为我们着想。

“可不是么,”卡塔丽娜目不转睛地望着那奔跑的背影,

“她可是完美无瑕之人啊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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